讲啊讲啊,讲了很久,瓦苏德瓦却不动声色地倾听着,让悉达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感觉到他在倾听,使他觉得自己的痛苦、自己的忧虑向老人流过去了,他隐秘的希望向他流过去了,流过去了又再折返回来。他向这位倾听者展示自己的伤口,一如他们在河里沐浴,一直沐浴到浑身凉爽,与河水融为了一体。如此一直不停地讲述着,坦白着,忏悔着,悉达多越来越感到听他讲的不再是瓦苏德瓦,不再是一个人;这个一动不动的倾听者吸收了他的忏悔,就像一棵树吸收了雨水一样,这个一动不动的倾听者就是河水的化身,就是神的化身,就是永生者的化身。当悉达多停止想自己和自己的伤口时,这种以为瓦苏德瓦已改变自身的认知便支配了他的意识,他越是感受到这点,越是深入其中,就越不觉奇怪,就越认识到一切都既正常又自然,瓦苏德瓦早就是如此,一直是如此,只不过是他自己没有完全认识而已。是的,就连他自己也几乎跟他没有什么两样。他觉得,他现在这样看老瓦苏德瓦就像老百姓看神灵,这可是长久不了的,于是开始在心里向瓦苏德瓦告别。与此同时,他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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