锋想了一会儿,想不出夜里会有什么活干,就迷惑地脱了外衣,在腐伯的床上躺下了。他觉得既然是出来同腐伯学习做小买卖,就得一切都听他的。他不是已经羡慕这种生活有很长时候了吗?腐伯的被褥有很浓的烟的气味,锋闻着烟味有些头晕,但很快就睡着了。
他是被腐伯匆匆叫醒的。腐伯说:
“锋,我们得赶快走,天晚了这条路上会有黑帮,抓人去做苦力。我们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到南门。”
锋知道南门离他们高村有八十里路,就问腐伯:
“我们来得及吗?”
“当然来得及,你这孩子真喜欢操心。让我先问问你,你喜欢做苦力吗?我是指搬很重的东西。”
“不喜欢,那不就像种田?我最讨厌种田,种田就是流放,回不了家。我只想像您一样老在外面游走,在外游走才是天天住在家里,对吧?”
“你真会耍贫嘴!”腐伯朝锋做了个鬼脸。
他俩一前一后往林县走去。锋挑着担子走在前,两个箩筐里都装了红薯黏糖。腐伯背着他们的干粮和水壶走在后面。锋昂着头,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豪。他想,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