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妈倒哭了,她抽抽搭搭地哭开了。
不知为什么,瓜儿也突然想哭。她憋呀憋呀,怎么也憋不住,干脆放开嗓门儿大哭起来。她的哭声就像一个巨大的银铃铛从山坡滚落那样,敞亮又高亢,盖过了小娃妹吮吸乳汁的细弱声音,也盖过了二妈喜极而泣的呜咽……
2020年3月疫情期间初稿
2022年3月于“信世杰创意写作工坊”
一本书和一个弹水小妖
一
我沿着庄稼小道钻出棒子地的时候,太阳已经把金灿灿的光辉铺得到处都是了。
妈妈的半截袖褂子穿在我身上,又肥又大,除了领子,都湿了,下摆湿叽叽地裹着我的腿,脚步怎么也迈不大。几乎掉光了搪瓷的破脸盆提在我手里,不时磕着我的小腿,我还没说疼呢,它倒“砰、砰”地呻吟起来了。
村里的晨雾完全萎落了,被来势汹汹的阳光推着、顶着、不得不倒退着,落附在了什么东西上。树枝,树叶,灰色泛黑的屋瓦上,还有院里闲适的小鸡乳黄色的背羽上,也都因雾水变得新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