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良久,丁贵安缓缓地说:“全家人聚在一块的时候,夜里睡不着的时候,我就想啊,要是当初没杀人,我就能安安心心地陪媳妇、陪儿子、陪孙子,那该多好呀。要是能重活一回的话……算了,不说了,没用了……”
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丁贵安的案子总算尘埃落定了。
汪新家里,已经八十岁高龄的汪永革站在镜子前,整理着已经严重掉色的旧版列车长制服。
他用嘶哑的嗓子喊道:“汪新——”
听到父亲的呼叫,汪新和马燕快步走了过来,他望着父亲:“哟,爸,你咋把这身衣裳找出来了?”汪永革看了他一眼,茫然地问:“你是谁?”汪新哭笑不得:“我是您儿子呀。”汪永革看着汪新:“胡说!我儿子十四,你多大了?”汪新无奈地朝房间里喊着:“浩洋——”
汪浩洋从房里出来,汪永革看着汪浩洋说:“汪新,我上班去了,你在家好好的啊,别调皮捣蛋。”汪浩洋迟疑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汪永革说完,蹒跚地往外走。马燕对汪永革说:“爸,今天不上班。”汪永革站住身,看着马燕:“你是谁呀?”“我是马燕啊,又不认识了?”“马燕?你也叫马燕?我有个兄弟叫马魁,他姑娘也叫马燕。”“是吗,真巧!”“今天值夜车,再不走,就赶不上发车了。”“刚刚机务段来电话了,给您调班了,让您明天再跟车。”马燕说着,就给一脸茫然的汪永革脱外套制服。